(注:这篇文章是对王辉霞老师2019年生命叙事的点评,欲阅读叙事可以点击文末链接。)
虽然,每个人的职业发展都是一条独一无二的路径,但按照怀特海认知发展三阶段理论,教师成长的理想模型必然遵循“浪漫—精确—综合”三阶段的发展规律。
如果视职业生涯为一个整体,那么成长的路径是:职初三到五年为浪漫阶段,教师对工作充满新鲜、热情、好奇,将整个生命卷入教育之中,以存在的力量感染教室里每一个活泼泼的生命;进入精确阶段,教师以专业的态度和方法研究教育教学原理,对生命、教育、教学、课程等,既有理论式地理解,更有实践性、默会性的领悟;进入综合阶段,教师形成了比较自觉的教育哲学,练就了自己行动与思考的专业本能,能够合理解释、有效解决教育教学中的大部分问题,逐步形成自己独特的教育风格。然而,在现实中,许多教师在浪漫阶段结束之后,迟迟或很难进入精确阶段,执迷于简单的技术方法和策略,逐渐丧失了对于知识的惊异、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心,直至丧失了对教育教学的热情。而王辉霞老师不是这样,在她的生命字典中没有“倦怠”二字。通过她2019年度生命叙事,我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岁月之河将繁芜杂质过滤后的纯粹。她视课堂为道场,教学为修行,一年365天,心心念念,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如果说周娟老师的生命气质是温婉沉静,追求完美;那么,王辉霞老师让我领略到的是另一种风格——朴实无华,饱满芬芳,宛如中原大地的一株麦穗。朴实无华,一方面指叙事语言朴素平淡,另一方面指叙事内容为日常工作,大篇幅记录了对课堂教学的研究、探索和思考。然而,“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朴实的文字是一步一个脚印扎实走出来的,做得好才写得好。饱满芬芳,是指个人学习与现实工作严实编织在一起。她是一个由目标指引,积极搜寻知识的行动者,对课堂教改念兹在兹,对专业学习孜孜不倦,带着真实需求探求学问,用所学新知启发教改。如果把网师学习、外出讲座、脱产研修视为纬线,那么,课堂教学、课题研究、学部管理就是经线,经线和纬线严严实实地编织出了饱满厚重的2019年。课堂教改激发求知欲望,专业学习提高教学水平,工作成就提升生命质量。学习、生活、工作、生命互不分割,彼此促进,这不就是新教育实验所提倡的“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吗?做到这一点是不容易的,我在许多老师的年度叙事中,看到学习和工作仿佛水和油在一起,相互割裂,没有融合,这不符合新网师价值观。脱离工作的学习,很容易滑向逃避,把书斋里的论道来当做自己教育失败的避难所,在书籍的词语中获得虚幻而无力的满足感。脱离学习的工作,很容易成为束缚生命的枷锁,也如一辆不加注汽油的汽车,跑不快也跑不远。为什么王辉霞老师能将网师学习与教育实践严密编织在一起呢?我认为有三点原因:一是对教学的热情和对知识的渴望。她的关注点在课堂教学,对待教改如恋人,朝思暮想,念兹在兹。当代人,缺的不是食物,而是食欲;缺的不是知识,而是渴望。选修网师课程,参加汝阳共读,信阳师院一月求学,远赴福建引领示范,道口二中送教下乡,无不求知若饥,虚心若愚,生命始终处于明亮状态。二是网师学习少而透彻,将书籍契入生命。专业学习忌讳多而浅,到处挖井,不见泉水;忌讳三分钟热度,稍有难度就放弃退却。网师课程是有难度的学习,王辉霞老师选修了“教育写作”与“静悄悄的革命”两门课程。在“静悄悄的革命”课程中,半年时间,打卡152天,写下20多万字,掘井及泉,可谓用生命穿越课程。正是如此付出,内心才形成一种深刻的状态,一种类似灵魂的聚焦的东西,从而确保生命朝着一个明确的方向前进。三是自我的知识积淀。同样是学习《静悄悄的革命》,王辉霞老师知行合一,如虎添翼,而有的老师好像学的是屠龙之技,纸上谈兵。为什么有此大的差别?你有什么,才能看到什么。不要只看到她学以致用,而不关注她在网师学习之前,就长期对课堂教改孜孜不倦地探索,在小组合作方面已取得的不菲成就。一个人能学到什么,深深决定于他已有什么。“已有的知识极大地影响人们对周围环境的关注以及组织环境和解释环境的方式。反过来,这也影响着他们的记忆、推理、解决问题、获取新知识的能力。”(《人是如何学习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不好高骛远,不活在他处,像农人一样躬耕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播下种子,锄草、施肥、浇水,充满期待......这种修炼不仅指向外的课堂修炼,还包括向内的自身修炼。如果没有修炼自身,而只是专注于课堂之事,只是将自己变为高级的初中生,变成高级教练,而很难成为导师,把学生带向最高的可能性。生命也正是在这种持续修炼中,从自发到自觉,从而愈加明亮。未来,当从精确阶段进入综合阶段,你会领悟到:作为一个导师,思考的重心将逐渐从课堂过渡到活泼泼的生命,不仅关注学生的当下更关注未来。中学阶段,应该为孩子一生的幸福奠定哪些关键知识和能力,是什么让一个生命真正变得优秀,孩子未来的成就受哪些核心要素的影响,孩子的健全人格、道德认知、审辩式思维是如何培养起来的,等等。会逐渐领悟到:“教什么”比“怎么教”更重要,课程比课堂更重要;到那时,即使是对课堂可能也有不同维度的理解,我是在教应试,还是在教语言?我是在用语言教内容,还是用内容教语言,甚至是在用语言教文化?“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面到处流浪,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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